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儘管情急，洛憑淵在天宜帝面前的奏對並無破綻，皇帝很可能只會覺得，寧王是出於端方正直的性情才為自己說話。只是後面兩個弟弟要求解去碧海澄心，將皇帝逼迫得太緊了，特別是雲王最後那句話，難保不會招致記恨。如果不是太子在此役中翻了船，後面會出什麼事著實難料。

幸而，如今天宜帝的皇子之中，能供選擇倚重的餘地已然很小，再要貿然對雲王與寧王不利，這位父皇真的只好去找不滿六歲的月月了。

第一百零五章 此情可待

&ldo;皇兄，我明白按照你的本意，我不該進宮。但你可曾想過，如果我始終一無所知，連危急關頭都置身事外，又怎能配得上你與四皇兄的託付?&rdo;洛憑淵低聲說道，&ldo;早上是我不該說氣話，但你確實處境險惡，禁不起再出一次同樣的事了。&rdo;

他儘量維持著淡然，聲音仍有一絲不穩：&ldo;現在撇開其他不談，只有一樣，你打算什麼時候設法根除身上的毒性?這是性命交關的大事，即使父皇不答應，也絕不能放手。&rdo;

洛湮華默然片刻，這個問題來得還真是單刀直入，他淡淡一笑：&ldo;陛下不給，又能如何，學崑崙府一般派人入宮盜藥麼?&rdo;

&ldo;有何不可?&rdo;洛憑淵說道，&ldo;這是逼不得已，我親自去偷，最為穩妥。相信只要事先透過氣，李統領一定會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的。&rdo;

靜王先是有些啼笑皆非，虧得他方才還覺得皇弟已經成長，關鍵時刻也能做到應對裕如、進退有度，誰知才一轉過頭，鬧脾氣不說，還要摸進宮裡當竊賊。

他隨即意識到洛憑淵沒有絲毫說笑的成分，而是當真打算著手去做，顯而易見，如果自己再對解毒的事置之不理，用不了多久，繼半年前私闖皇覺寺之後，寧王殿下絕對會夜探重華宮。

&ldo;胡鬧，&rdo;他蹙眉說道，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，&ldo;憑淵，你冷靜一點。現在再去刺激陛下，你知道會出什麼事嗎?還是你以為，只要拿到了解藥，所有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?&rdo;

&ldo;我只知道，沒有解藥，皇兄你就朝不保夕，其他的事情做成了也是枉然。&rdo;洛憑淵說道，&ldo;而我多年來拜師學藝，如果空有志向，卻要眼睜睜看著皇兄身遭厄運束手不顧，師門的教誨就白學了。此事由我來辦，預先必定會將準備做足，不會給父皇留下把柄。&rdo;

洛湮華嘆了口氣，這就是弟弟與屬下的區別。洛憑淵聲音不高，卻極是堅決，將師門都搬出來了，擺明瞭即使自己不同意不支援，他也要獨自出手，著實是逼了一道。

&ldo;你我都能想到宮裡有解藥，陛下又何嘗想不到?因此入宮奪取雖是最直接的方法，卻也是最艱難的。&rdo;他的語聲很是靜謐，並沒有因為想法不同帶起多少漣漪，&ldo;憑淵，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早日解脫，但此事須得慎之又慎，如果時機與過程一個不當，只怕要反受其害。既然你提出來了，我們不如計議一下。&rdo;

&ldo;皇兄以為，何時才是適當的時機，過程又艱難在何處?&rdo;洛憑淵沉住氣問道。

&ldo;付諸行動的話，具體困難很多，阿肅最是清楚。&rdo;洛湮華停頓了一下，他很少與人細論自己切身攸關的問題，特別是在皇弟面前，&ldo;譬如說，琅環至今還不能確定藥材藏在何處，而宮中戒備森嚴，並沒有反覆查探的條件。而且，近期都不是時機，陛下掌握解藥，原本是為了留有餘地，但他如今已成了驚弓之鳥，除非一擊而中，否則若是被他發覺又有人潛入宮中，說不定一怒之下會索性將藥材毀去，永絕後患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