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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端起醒酒湯，嘗了口，味道帶點清甜。

雲芽道:&ldo;是王爺的吩咐。&rdo;

昭昭一嗆，咳嗽起來，她抬頭看雲芽，心裡驚恐:&ldo;二哥?他昨晚知道了?&rdo;

&ldo;是。&rdo;雲芽點頭。

昭昭低下頭，咬著碗沿忐忑，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喝醉之後幹了什麼?會不會做了什麼出格的事?

她想到最壞的可能，她會不會表露出自己的心意?

她嘗試回憶，但只剩下頭痛不已，根本什麼也不記得。應該也不會吧?倘若她真說了什麼出格的話，二哥怎麼還能如沒事人一般，讓雲芽給她準備醒酒湯?

昭昭索然無味地喝完醒酒湯，忽然想起賀老夫人，&ldo;母親那邊怎麼樣了?醒了嗎?&rdo;

雲芽垂下眼，不知道該怎麼說。老夫人一大早便醒了，醒了之後情況才好轉，卻……

她嘆了聲，如實相告:&ldo;老夫人醒了，醒來之後鬧起來了。王爺已經過去了。&rdo;

&ldo;什麼?&rdo;昭昭一聽這話，哪裡還坐得住?顧不上裝扮，她站起身，提著裙角便往外跑。

賀容予和蕭如月常叔等一干人等都在老夫人的小院子裡，原本安靜的院子霎時變得擁擠不堪，彷彿已經無力承載。

從前一心向佛的老夫人，此刻正歇斯底里地鬧騰著，她不肯吃藥，指著賀容予:&ldo;你若是不肯娶如月，你我母子情分便到今日為止!&rdo;

她面目猙獰，和昭昭記憶中的那個無波無瀾眼神黯淡的婦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。昭昭跑得急，長發披散在肩頭，進門是還絆了一跤，差點摔倒。

在場的人沒有誰敢插一句嘴，賀容予冷冷地站在那兒，旁觀著眼前這個潑婦一般的女人。她端莊美麗的時候，和他沒什麼母子情分，她心如死灰的時候，和他更沒什麼母子情分，如今她歇斯底里，說著和他母子情分到此為止。

賀容予只覺得可笑，他們之間，難道曾有過什麼母子情分嗎?

昭昭喘著氣，停在賀容予身邊，有些著急地看向老夫人:&ldo;母親，您不能太偏心……&rdo;

她想說，賀容予每一次試圖靠近她，她都那樣的冷淡，從沒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。如今卻要用母親這個身份，來威脅賀容予。這讓賀容予心裡怎麼想?

她替賀容予鳴不平。

賀容予握著她小臂，打斷了她的話。

他說:&ldo;好。&rdo;

昭昭愣住，不可置信回頭看人。他鋒利的眉眼冷冷地看向面前的婦人，似乎心也這樣鋒利而冷硬。

穿堂風輕飄飄地掠過，無心無意。賀容予繼續說:&ldo;我答應，從今日起，與你斷絕母子關係。&rdo;

在他說完這句話後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。常叔與陶娘年紀大，想勸說阻攔，朝北與朝南也有些驚訝，但他們聽賀容予的話，沉默地站著。

常叔說:&ldo;王爺，這話可不能隨便說……老夫人也是，不該這麼急……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。&rdo;

陶娘附和常叔的觀點，勸阻老夫人:&ldo;是啊，老夫人，您何必如此呢?王爺他的終生大事，自然該他喜歡，表小姐是好，可也不至於如此。佛家講究機緣，您與王爺今生能成為母子，定然是前世有緣……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斷絕關係這種話呢?&rdo;

老夫人眸色震顫著，有緣麼?她只覺得這是一場孽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