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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容予只道:&ldo;多謝陶姨。&rdo;

陶娘哎了聲，朝佛堂去了。佛堂裡清幽更甚，陶娘叩門，小聲喚道:&ldo;老夫人，老夫人……王爺來了。&rdo;

原以為老夫人不會出來，沒想到過了會兒，門卻從裡面開啟了。

一位婦人走出來，她穿著素淨，頭上只戴了只木簪子，五官與賀容予生有五六分相似，滿臉的淡漠，一雙眼尤其無波無瀾。

老夫人看了眼前方，似乎輕嘆了口氣，&ldo;走吧。&rdo;

&ldo;哎。&rdo;陶娘跟在她身後，心中一時忐忑。

今日老夫人竟然願意見王爺了，這不知是好事……還是壞事……

遠遠地，賀容予便瞧見了那道身影。

他垂下眼，隨後站起身來，行拜禮:&ldo;兒子見過母親。&rdo;

老夫人平靜地嗯了聲，即便看向賀容予時，眼神也不曾有什麼變化:&ldo;你回來了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一時任由沉默爬滿整座小院的花草枝葉。

陶娘笑了聲，&ldo;瞧我，老婆子年紀大了……我給老夫人和王爺沏茶。&rdo;

老夫人未置可否，只是看著賀容予道:&ldo;進去說話吧。&rdo;

她的視線轉過去，背影不疾不徐，賀容予望著她，心裡卻想，在眼前的這個婦人心裡，他不是她的兒子，而是她的冤孽。

賀容予慢慢跟上她，進了裡屋。

老夫人自顧自坐下，&ldo;你也坐吧。&rdo;

賀容予便在她對面坐下。

&ldo;聽昭昭說，母親前些日子病了，如今可大好了?&rdo;這是無話可說時的重複，儘管重複，卻總是很合適。

&ldo;嗯，大好了。&rdo;老夫人手上掛著的佛珠正一顆顆被捻下去，她慢慢地抬起頭來，&ldo;若是你今日不來見我，這幾日我也要去見你。&rdo;

賀容予挺直背脊，聽她略顯蒼老的聲音說下去:&ldo;不論如何，我是你的母親。縱然我們之間有天大的事情，有些事也無法改變，不是嗎?&rdo;她好似在自嘲。

&ldo;你今年二十三了吧?&rdo;她問。

房裡的檀香淡淡燒著，在屋子裡飄蕩。

&ldo;是。&rdo;

&ldo;也該成家了吧。&rdo;說這話時，她才第三次看向賀容予，&ldo;可有心儀的女子?或是喜歡的型別?&rdo;

&ldo;沒有。&rdo;賀容予也看著她。

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母子情分，但是太過淺薄短暫。如今這樣相處，彼此都覺得萬分陌生。

老夫人轉過頭，說:&ldo;你如今事業有成，顧不上這些，是該我這個做孃的替你操辦的。只是……我到底清淨慣了，對外頭的事有太多不明白的，也怕妨礙到你。&rdo;

她慢慢捻著手上的佛珠。

&ldo;你自幼便沉穩，若是替昭昭操辦，你自然可以。但自己的婚事，終究是當局者迷。常叔是伺候你的老人了，我覺得由他來，也是可以的。&rdo;

賀容予沒有說話。

但她要說的已經說盡了，佛珠轉完一圈，便該送客。

賀容予沉默地行拜禮，走出那座院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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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眼間，光陰似流水去。

五月眼看著過了半，天氣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