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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才寫了一個&ldo;廣信王&rdo;。

然而，他卻覺得不夠霸氣。

糾結了幾日，他從一場夢中驚醒，提筆落了&ldo;九千歲&rdo;三字。

李德山猶記得，當年，年輕的帝王，眉眼少有的飛揚。

年輕帝王把墨汁未乾的宣紙提起來，吹了吹，笑著道：&ldo;以後，就讓眾人喚阿淵叫&l;千歲&r;吧。

叫千歲的人多了，興許，上蒼就會憐惜阿淵早年的悽苦，把這一千歲補給他，讓他和樂安康地同朕一起活到萬歲……

啊，別告訴阿淵，這聲&l;千歲&r;，其實是朕的私心。

阿淵知道了，會嫌棄朕的……&rdo;

說好了要一起萬歲，結果呢?

帝王，終是走了。

九千歲，也走了……

第598章 你們，真的沒有騙我嗎

文武百官，齊齊跪在浩然殿外，迎著秋風，磕了三個頭。

整個浩然殿，氣氛比秋風還要淒涼……

殿內，元杳半跪在軟榻邊，紅腫著雙眼，看著榻上的人。

禮部尚書進門來，行了個禮，問：&ldo;郡主，千歲是要在浩然殿入殮，還是先送回千華宮呢?&rdo;

元杳麻木地抬起頭來。

她看了一眼禮部尚書，又看了一眼九千歲，嘶啞的聲音低不可聞：&ldo;送他回千華宮吧……&rdo;

九千歲一生的大多時刻，都耗費在了浩然殿。

人都要離開了，就去個輕鬆一些的地方吧。

千華宮，最是適合。

更何況，三日後，還有安排。

在千華宮，行事更方便……

最後，九千歲的&ldo;遺體，&rdo;被從浩然殿移回了千華宮。

所過之處，百官、宮人紛紛跪拜。

千華宮，所有艷麗的顏色都被撤下，全部換上白綾，撤不了的，就蒙上白布。

宮人們，早在皇帝去世時，就已經穿上了喪服。

元杳披麻戴孝，守在靈前。

旁人說什麼，她全都聽不進。

她靜靜跪在蒲團上，麻木地燒紙。

整個千華宮，都是香和紙錢焚燒的味道……

靜兒和阿若來勸了幾次，元杳依舊跪在所謂的靈前。

爹爹……就躺在那裡。

天這麼冷，她卻不能為他蓋層被子。

謝寧說，九千歲有交代：死人該是什麼樣，他躺在這裡的幾日，就該怎麼來……

可是，元杳想，若她走了，爹爹一個人躺在那冰涼的地方，多孤單呀?

她不走。

她哪裡都不想去……

她要等著，等爹爹醒來的第一眼，就能看見她……

謝寧幾次來勸她：&ldo;小杳兒，信小叔叔，你爹爹他真的沒事，你先起來休息好不好?

你若再這樣不吃不喝跪下去，等你爹爹醒了，他會心疼的。&rdo;

元杳搖頭，倔強道：&ldo;小叔叔，杳兒沒關係的，杳兒還受得住。&rdo;

爹爹辛苦養育她多年，她豈能連這點苦都吃不了?

再說，即便是做戲，也要努力做全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