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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到深夜。

塗海燕從來沒有試過，原來有些等待可以這麼漫長，漫長得讓你覺得每一分，每一秒都被分成了無數更小的刻度。她心裡冒出無數相互悖論的想法，有時候她自我安慰地想，手術一直在持續，說明是有希望的，不然醫生早出來跟他們宣佈了，這種想法冒出來沒多久，她又有另外的想法，她想著如果他就這麼離開自己，她該有多遺憾。

因為沒有和他在最後一刻相見。

塗海燕陷入深深的自責裡不能自拔，如果她當初沒有離開那該有多少，如果她今天果斷請了假去看他該有多好。

手術室門開啟的時候，是深夜兩點，外面等待的人早已心力交瘁到麻木不仁，以至於門緩緩拉開的時候，都沒有人及時站起來。

醫生走出來也是一臉疲憊。

&ldo;手術是成功的，病人的信念也很強，只是他的後腦受傷實在太嚴重，你們還是要有心理準備。幸運的話，天他就能醒，不幸的話，他有可能永遠也不會醒。&rdo;

&ldo;永遠也不會醒？那是什麼意思？&rdo;猴子急忙問。

醫生回答說：&ldo;他會一直沉睡，但生命體徵正常，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植物人。&rdo;

猴子一聽那三個字，慌了，說：&ldo;醫生，你一定要讓他醒過來啊，花多少錢都沒關係。&rdo;

醫生做了十多個小時的手術，著實疲倦又不耐，現在醫患關係又緊張，一提到錢，更緊張。&ldo;不是和你說了嗎？手術是成功的，盡人事聽天命，現在就看老天的了。&rdo;

這話是挺有道理，可到了一心掛念病人的家屬這裡就不那麼中聽了，猴子當即被激怒了，&ldo;你這個醫生，怎麼能這麼說話？&rdo;

醫生看著他，&ldo;那我該怎麼說？&rdo;

另外兩個弟兄一看這架勢，擼著袖子上前幫著猴子質問醫生，原本安靜冷清的手術室門口忽然間變得雜碎不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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