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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默，沉默，沉默是金。

老師們想要鎮住學生，一般會在短暫的沉默之後，曉之以理，動之以情，剛柔結合，恩威並濟。柏今意曾經也想過……後來發現他果然不行。就像是他明明在家裡練會了一手飛鏢絕技，卻從沒有將這絕技施展在他的粉筆頭上。

所以他的招數是，短暫的沉默之後，再配一個漫長的沉默。

他對著學生們罰站，學生們對著他罰坐。

……

教室裡趴下了一位臉皮薄的女生，她偷偷哭了。一片靜默中，抽噎細細的像條要斷了的弦，柏今意注意到剛剛收了眼淚的死神眼眶又紅了，又不好意思，還拉起帽兜把自己的臉藏起來。

這個死神，真的很多愁善感……

一個大男人……死神應該也有性別且性別為男……這麼好哭的嗎？

本來還想再晾一會的柏今意放棄了，他發現自己對眼淚有點過敏，於是趕緊開口：&ldo;知道錯了嗎？&rdo;

&ldo;知道了。&ldo;教室響起學生的聲音。

&ldo;課代表去辦公室把社會老師請回來。&rdo;柏今意，&ldo;老師回來了你們向老師道歉。&rdo;

&ldo;知道了！&rdo;

柏今意等在旁邊，等到社會老師回來，學生們向社會老師道了歉，課堂再繼續之後，才回到五班，重新上課。

等到上午結束的鈴聲敲響，柏今意帶死神來到了遠離教學樓、位於教師宿舍後的一個櫻桃紅頂涼亭裡。

涼亭外是個黑綠黑綠的池塘，池塘裡生出了青翠的大片荷葉，已經是春天了啊，再多兩三個月，今年的荷花也要開滿池塘了。

再過兩三個月，這屆學生也帶完了。責任就到頭了。一個念頭劃過柏今意的腦海，而後，他才聽見死神的嚷嚷聲：

&ldo;這不公平！&rdo;

&ldo;哪裡不公平？&rdo;

&ldo;你做人實在太詭計多端了。&rdo;

&ldo;。&rdo;

柏今意沉默的在欄杆上坐下，覺得特意去反駁都顯得自己智商有待充值。

&ldo;我弄亂你的桌子，你奴役學生給你打掃；我搗亂你的班級，你讓別的老師代你受過，你覺得這應該嗎？&rdo;

&ldo;這確實不應該。所以要杜絕這些……&rdo;

柏今意看向簡無緒，死神為了比柏今意更有氣勢，正坐在欄杆上，對柏今意居高臨下。

&ldo;你是不是應該不再在我上班的時間裡胡亂搗蛋，以免這些他人受難的情況再度出現？&rdo;

&ldo;這是胡亂搗蛋嗎？&rdo;簡無緒不服。

&ldo;不是嗎？&rdo;

&ldo;當然不是，這是我對你盡心竭力的幫助！&rdo;

&ldo;幫我去死嗎？&rdo;

&ldo;幫你從痛苦中解脫出來。&rdo;簡無緒其實很不解，&ldo;這本來就是你的心願，你在這裡幹得也根本不開心，你還從來拒絕不了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人和事，卻老是拒絕幫你的我，這到底是為什麼？&rdo;

因為生也痛苦，死也恐懼。

人的生活就是在痛苦和恐懼中來回拉扯吧。柏今意想了一會。

&ldo;你都說了，我無法拒絕人。&rdo;

&ldo;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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