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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先來後到，我明白。&rdo;簡無緒點頭，他有足以稱道的善解人意，&ldo;要留給你多少時間處理這個？三個小時夠了嗎？&rdo;

&ldo;可能有點不夠吧……&rdo;柏今意敷衍道。

&ldo;那要多久？&rdo;

&ldo;處理完手機裡的問題，還要處理辦公桌上的問題。&rdo;柏今意朝屋子裡的書桌上一指，那裡正堆著好幾疊令人望而生畏的肘高卷子。

死神撥出一口震驚的氣：&ldo;老師的工作真多。&rdo;

&ldo;是啊。&rdo;柏今意附和了今天晚上最誠摯的兩個字。

&ldo;難怪你命不久矣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這話就不好接了。

簡短對話，柏今意成功藉由了工作將死神暫時打發，他拿著手機，先回復學生家長的各種問題，接著備教案，出卷子，批作業，以及整理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。

工作的間隙，也用餘光瞟瞟屋子裡的死神。

死神一開始安靜又禮貌地坐在沙發上，等待著柏今意工作。

但這種枯坐且沒人說話的無聊，恐怕是死神也無法長久忍耐的吧。

差不多在一個半小時後，簡無緒有了明顯的躁動。

&ldo;是不是等得太無聊了？你可以先去看看別的人。&rdo;柏今意及時說，&ldo;你的勾魂本上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吧？&rdo;

&ldo;是有挺多的。&rdo;

柏今意暗暗等待死神離開。

但簡無緒又信心滿滿說：&ldo;可你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第一單。有一個吉利的開頭是很重要的，我做完了你的，接下去再做別人的，就會一帆風順了。&rdo;

這還是個迷信的死神。

柏今意無言以對，蒼白無力地解釋了一句：

&ldo;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想死。&rdo;

&ldo;那是你的錯覺。&rdo;簡無緒。

&ldo;。&rdo;

&ldo;你真的很想死。&rdo;簡無緒重重嘆氣，&ldo;死意竟高達89，生活充滿痛苦，但是沒有關係，別陪這操蛋的世界玩了，我來帶你走！&rdo;

還是努力工作吧。柏今意繼續埋首桌案。

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，死神卻再也坐不住。

從沙發上起來，先在屋子裡逛了一圈，學校的宿舍沒什麼好看的，死神又很有節制的不細看，來迴轉了一圈之後，只能來到柏今意身後。

柏今意假裝沒有看見死神，奮筆急書。

簡無緒站在他身後兩步，有點要上來，又有點縮回去。透明的身體細微前後的動作，在夜晚湧動著深色光芒的房間裡，像是海里的水母般閃閃爍爍。

&ldo;現在處理多少了？&rdo;簡無緒聲音放輕，擔心打擾到工作的人類，&ldo;還要多久？&rdo;

柏今意假裝沒有聽見。

簡無緒只好又往別處，這樣在屋子裡來來回回，最後停留在宿舍裡的智慧家居前。

掃地機器人正在定點打掃。

嗡嗡的掃地聲是屋子裡唯一的聲音。

因為沒有重量，他蹲在掃地機器人上邊，以掃地機器人為坐騎，在屋子裡來回移動。

看來不止狗愛盯著會挪動的東西。

死神也愛。

簡無緒還百無聊賴到和掃地機器人溝通交流：&ldo;你的名字叫什麼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