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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柏老師？&rdo;簡無緒出聲，聲音很低。

就算明知自己是鬼，別人聽不見他的聲音，也生恐驚動了什麼。

柏今意沒出聲，他對簡無緒招招手，而後輕手輕腳開了門，走出病房。

簡無緒跟著出來了。

柏今意又小心，不弄出任何動靜地把病房門關上，這才出聲：

&ldo;去你那裡。&rdo;

&ldo;去……去我那裡？&rdo;簡無緒怔住。

&ldo;嗯，今天不是還沒給你擦洗按摩嗎？&rdo;柏今意，&ldo;抱歉，不得不這時候去。&rdo;

&ldo;可是……可是不去也沒有關係的啊。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，柏老師已經心力憔悴了吧？我那裡並不是沒有人照顧，柏老師其實不用天天去的，天天去，壓力也很大吧？&rdo;簡無緒小聲說，&ldo;一天兩天不過去也沒什麼，我們是不是等柏老師的爸媽消消氣……&rdo;

&ldo;無緒。&rdo;柏今意輕喊他。

&ldo;啊？&rdo;

&ldo;去見你，對我而言不是壓力和負擔。&rdo;柏今意，&ldo;那是我休息的地方。我今天對父母說的，沒有一個字是假的。我為你所做的一切，很像付出，但那不是付出，那僅是我對我們幸福的爭取。&rdo;

他說完，換了口氣，又問：

&ldo;今天鬧到這樣，你覺得我做錯了嗎？&rdo;

&ldo;柏老師沒有錯。&rdo;簡無緒毫不猶豫。

&ldo;那你也沒有錯。&rdo;柏今意沖簡無緒微笑，&ldo;你也沒有做錯任何事。&rdo;

他母親倒下的時候，簡無緒倉惶站立。

而後，一個晚上，一個字都不敢說。

平常那麼喜歡說話，嘰嘰喳喳，快快樂樂的人，為什麼要受到這份壓力？

今天的事情發展到這樣，如果一定找出人來歸因。

或許是他，或許是他父母。

無論如何，都不該把這原因，放到簡無緒身上。

柏今意進入了簡無緒的病房。

他按照平常的習慣，去洗手間裡接了溫水出來，浸濕毛巾，再將毛巾扭幹，從簡無緒的額頭開始擦起。沿著額頭，擦過臉頰，來到耳後，再擦脖頸。

他一點點擦著，也一點點看著。

看著簡無緒的臉，想著簡無緒回到身體後的模樣……想像中的每個畫面，都有著許多的光彩，或者耀眼，或者柔和，但無一例外，是明媚照人的。

這種遐想終止於簡無緒響起的聲音。

他說：

&ldo;柏老師，你媽媽，就在門外……她在哭。&rdo;

柏今意抓著毛巾的手，痙攣了一下。

想像的畫面被打碎了，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現實之中。

一門之隔。

他聽不見梅相真的聲音，看不見梅相真的影子。

但是他意識到了……他意識到站在門外流著淚的媽媽。

他的手指合攏了。

今天天氣真冷，冷得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不能動彈。

他和簡無緒低聲說：

&ldo;幫……幫幫我。&rdo;

&ldo;柏老師？&rdo;

&ldo;幫我把背後隨便什麼東西，推到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