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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灰綠色的吧？&rdo;簡無緒看了一圈，點中了柏今意買的那套。

&ldo;和你眼睛一樣的顏色啊。&rdo;柏今意情不自禁說。

&ldo;誒，真的嗎？&rdo;

&ldo;真的。&rdo;柏今意，&ldo;為什麼會覺得是假的？我天天看著你那雙灰綠色的眼睛。&rdo;

他拿出床單，剛剛轉身，冷不丁撞進死神灰綠色的透亮雙眼中。

燈光是暖黃的，灰綠的顏色在暖光中變得更深，深得像是古柏凝碧的葉脈，也像深林中寧靜的清泉。

他在這麼近的灰綠的眼睛裡，看見了自己朦朧的影子。

遠離俗世的影子。

&ldo;柏老師‐‐&rdo;

他聽見死神驚訝的聲音。

&ldo;我從你的眼睛裡看見了我的影子！&rdo;

是啊。

柏今意默唸。

鏡子照不出的真實的我們，照映在彼此的瞳孔中。

&ldo;那……&rdo;

柏今意這一次沒有按照平常的習慣，拉出正常的社交距離，他在短暫的沉默後，主動靠近死神，讓對方看自己的眼睛。

&ldo;多看看。&rdo;

&ldo;看看自己的真實模樣。&rdo;

&ldo;因為我覺得，&rdo;柏今意補充，&ldo;你很好看。&rdo;

死神怔怔地看著柏今意的瞳孔。

他無法從鏡子中看見自己，無法從水中看見自己，無法從任何反射的平面看見自己。

但他在人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。

&ldo;我。&rdo;

認知開始鞏固。

&ldo;我是這樣的。&rdo;

&ldo;這樣的，是我。&rdo;

&ldo;柏老師……&rdo;

&ldo;什麼？&rdo;

&ldo;有時候我不知道……離開了你我要怎麼辦。&rdo;簡無緒情不自禁，&ldo;我覺得，雖然我的勾魂業務不太熟練，但我真的太會挑勾魂物件了。&rdo;

&ldo;……好了，很晚了，洗個澡，趕緊睡吧。&rdo;

柏今意又一次感覺到不好意思了，剛剛才用冷水壓下去的熱意氣勢洶洶，朝他的臉頰捲土重來，發動攻擊，在他感覺有點控制不住臉頰熱度的時候，他匆匆拍了拍死神的發頂，躲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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