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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光落在棋盤,越臨敲下一枚棋子。
「這就是奇怪的地方。叛逃修士不是傻子,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遇水城百姓民意的動向,但離奇的是,迄今為止,他們沒有做出任何自救措施。」
比如化解城內百姓洶湧的怨憤。
前來安撫無辜慘死的百姓。
甚至追殺真正的兇手。
他們靜靜地蟄伏著。
一方面是怨聲載道的普通人,一方面是毫無回應的「疑似兇手」。
楚寒今敲著棋子,從左手換到了右手,又從右手換到了左手,指尖攏在寬闊的袍袖之中,探出幾寸白皙乾淨的玉指
「啪嗒」。棋子落在了地上。
楚寒今躬身撿棋,直起腰時,忽然道:「有沒有一種可能,叛逃修士正在觀望?他們知道鎮守修士蓄意誣陷,索性先按兵不動,等對方殺得越來越多直至罪無可赦時,便適時公佈他們殺人和惡意誣陷的證據,使鎮守修士身敗名裂,永遠無法翻身?」
「對了。」越臨終於點了點頭。
「這才是正常人的智商。」
這叫將計就計。
也叫借力打力。
楚寒今頭隱約有些疼了。
叛逃修士採取的這一招堪稱毒辣。首先,遇水城雖身處邊塞荒漠,城中正道修士與墮魔修士魚龍混雜,治理荒廢,但名義上仍是榮枯道下轄的守城,屬於為正道所統攝的區域,鎮守修士也是當地名正言順的父母官。
試想,如果一個職責便是保護百姓的修士,卻為了爭奪城池的佔有權,故意殺害百姓以栽贓構陷對手,何其可笑荒謬?
表面偽善,內裡骯髒,與正道口口聲聲的宣傳截然不同,想想就讓人噁心透頂。
一旦傳播開來,榮枯道名聲恐怕更要毀於一旦。
「蠢材,自作聰明。」饒是楚寒今言辭文雅,此時也忍不住嘆息。
「狗咬狗,沒一個好東西。」越臨說。「這場叛逃修士和鎮守修士的角力中,只有被當成籌碼的百姓最無辜。所有人口口聲聲都是庇護他們,但真要興事,第一個拿他們開刀。」
神仙打架,百姓遭殃。
楚寒今拿起桌上的佩劍,眼神陰鬱:「走吧,能救一個是一個。」
他們現在要保護的人,正是隔壁院子的盧少爺。
這場爭端此刻的風暴中心。
倘若盧少爺不死,事情便有轉圜的餘地。
越臨抱起了球球,球球有點兒懵逼,呆呆地望著越臨,好像在說:爹爹我們去哪裡呀?
越臨刮刮他的鼻尖,懶洋洋道:「吃席。」
「……」
球球點頭,輕輕喔了一聲。
他們走到了隔壁的院子,盧少爺被人簇擁著,已回來了。他額頭佩著一條白色的孝布,寫了「報仇雪恨」四個字,此時臉色蒼白,跪在父親的棺材面前。
「嗨呀!他們根本不見客!無論我們在外面怎麼拍門,吵鬧,就是不應聲不回答,這是他媽的裝死等風頭過去呢!」有人一拳拍在桌上。
跟楚寒今猜測的一致。
叛逃修士肯定裝死。
越臨替球球從桌上拿了個供果,放到他白嫩的手心,走到楚寒今背後:「鎮守修士也沒那麼囂張,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,這盧少爺還全須全尾地回來了。」
楚寒今垂頭,見球球捧著供奉死者的水果,剛覺得不合適,但球球已經啃了一口,似乎覺得很好吃,小口小口咬著,粉嫩的唇角溢位了果汁。
「……」算了。
小孩子開心就好。
楚寒今摸摸他的腦袋,譴責地瞪了一眼越臨,重新環視這座靈堂。
花圈堆積在大廳,紙人左右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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