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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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怒從心生，操著大嗓門衝他們嚷道：“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又在偷懶，不用幹活嗎？”

小沙彌們受到驚嚇，立刻抱頭鼠竄。

“嗚哇，師父，徒兒知錯了！”“師父，不要打頭！！”

然而，這群小沙彌並不知道，剛才他們談論的正主，就靠在窗臺邊，饒有興趣地聽著他們的討論。

沈衍身披著墨色長袍，裡頭只穿了一件中衣。許是剛醒過來，墨髮未束，眸若沉淵，幽深得一絲亮光也沒有。他薄唇微彎，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一名容貌硬朗的黑衣男子跪在他的腳邊，聽著外面那群小沙彌的“童言稚語”，後背浸出了一身冷。

他硬著頭皮道：“屬下不力，不慎洩露了主上的行蹤，令主上受傷，萬死不辭，請主上責罰。”

屋內靜了一瞬。

半晌，沈衍方才開口：“白朮，起來吧。這次是我大意了，與你們無關。”聲音清冷寡淡，如同他此時的表情。

白朮紋絲未動，反而將頭壓得更低：“主上，活捉的刺客該如何處置？屬下無能，不能從他們口中套出半點有用的訊息。”

沈衍輕笑了聲，眼中卻無半點笑意：“無用的人，就不必留著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想起一事，白朮又道：“主上，還有江州那邊……”

“差點忘了這茬事，真無趣。繼續命人盯著吧。”沈衍毫不掩飾地嫌棄，“嘖，我那位叔父留下的爛攤子可真是多。”

白朮明瞭，不再言語。

沈衍的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，問：“白芨呢？”

白朮道：“他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，以他的性子，大概又到哪裡找好吃的了。”他說著，擰起了眉，“這白芨也太不像話了，屬下這就去把他找回來。”

沈衍淡道：“不必了，由他去吧。”

白朮試探地道：“主上，方才那群小沙彌這般編排您，您就不生氣嗎？”

沈衍道：“有什麼好生氣的，他們說的不是事實嗎？”語氣平靜，聽不出喜怒。

白朮一時無言。

沈衍將目光投向窗外：“桃城雖小，但這裡的人和物，還挺有趣的……”

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影。

那黑衣人道：“主子，姜姑娘到了。”

沈衍眸底起了微瀾。

***

夕緣寺的後院有一方幽靜的天地，喚作明華苑。

姜嫵來到明華苑時，白朮已在外面等候。

見到姜嫵出現，他立刻迎上前去：“姜姑娘。”

姜嫵問道：“白朮公子，沈公子可在？”

白朮連忙道：“姜姑娘不必客氣，喚我白朮即可。公子吩咐過，若是姜姑娘來了，就直接請她進去。”

“那有勞了，我這就進去。”姜嫵朝他微微一笑，抬步朝屋內走去。

聽雪正要跟著進去，卻被白朮攔了下來。

“你這是……想要做什麼？”聽雪一愣，眼中漫上了幾分戒備。

白朮一本正經地道：“我家公子只說過讓姜姑娘一人進去，還勞煩聽雪姑娘在外面等候了。”

“那是給你的命令，又不是給我的。”聽雪微惱，瞪他，“趕緊讓開！”

白朮不為所動。

聽雪氣鼓鼓地說：“你這人怎麼這樣！冥頑不靈！”

她伸出腦袋朝屋子裡頭左右探望，白朮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，擋住了她的視線。聽雪氣惱不已，只得跳起來，試圖越過他，去張望姜嫵的情況。

走過一道曲折橋，姜嫵來到屋子前。啾啾先一步飛出，落到了屋簷下的橫樑上。

房間的門虛掩著。

“沈公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