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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門之內,這才有人恍惚驚覺,是他們這些日子以來麻痺大意了。卻腦袋已被按在了鬼頭大刀下,真真晚矣。這些人至死不知公儀歇何以忽然改口,也不懂何以豫王比太孫在這條路上先行近二十年,最終仍落了個慘敗的局面。
但他們必然是懊悔的。
當無數人皆在慨嘆世事無常或極力稱頌太孫時,明眼人也瞧見了,陛下果真是疼愛極了這個孫兒。須知昭盛帝已病入膏肓,久不問政,卻在如此關頭下了一道查抄九門的聖旨,足可見內裡深意。
以太孫敏感身份,哪怕的確掌握了皇叔的確鑿罪證,也不適宜如此毫不留情地殘忍處辦。豫王殘黨中的有心人或可藉此大作文章,顛倒是非黑白,將一樁秉公的處置說成徇私的濫殺。雖不至影響大局,卻也或將使得太孫遭後世史筆誤解。
老皇帝深謀遠慮,竟連這等事也顧及到。
整整一月有餘,劊子手磨刀霍霍,京城菜市口未曾冷過一天。斬首臺每日清晨皆被滾燙的血液澆灌,黃昏時分經清水沖刷乾淨,很快復又迎來翌日新鮮的一泓。
百姓們砸泥巴,丟菜葉,叫罵連天。昨年冬被異族鐵騎踩踏時有多哀痛,如今便有多快意稱心。
湛遠鄴的心腹一個個都死絕了,卻還未輪著他。他身在牢獄中好吃好喝,日日皆可收到皇侄送來的名錄,上邊一行行都是嶄新未乾的墨跡,記了當日受刑處死的囚犯。
湛明珩曉得他其實不關切他們的死活。可對他而言,這些名錄不是人命,而是他曾掌在手中,賴以生存的權勢。他一定是在乎的。
湛遠鄴膝下僅有一子,雖是皇家血脈,昭盛帝卻不預備留活口,以免後患無窮,故在湛明珩尚且猶豫不決時便替他做好了主。
親眼瞧見嫡長子的名字出現在名錄上邊時,湛遠鄴終於熬不住了。他偽裝了十數年的假面脫落,咆哮著叫往牢房裡送大魚大肉的獄卒滾。
湛明珩聽聞此事不過淡淡一笑,絕無同情,卻不知何故,似乎也談不上痛快。
那個堂弟小他五歲,曾與他一道練過書法,下過棋,玩過蹴鞠,撒過野。可他被拉上刑場的那日,他不曾去見他最後一面。
成皇路上多少流血犧牲,多少荊棘坎坷。
他想,帝王家大抵如此。高則寡矣,若非納蘭崢,坐上那個位子時,他或許已是什麼都不剩。
……
再過小半月,牢中只餘下最後三名要犯:湛遠鄴、姚儲與公儀歇。前頭兩個被判了株連九族,如今府中俱已空了。湛遠鄴須凌遲處死,姚儲則斬首示眾。而公儀歇因了那篇罪文得了聖心寬容,受恩免除家人刑罰,被賜一杯鴆酒,可保死得全屍。
姚儲受刑當日,公儀歇也在獄中得了酒。這鴆酒自然是湛明珩安排的,與此前所謂的黃粱酒一樣,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女兒紅。
但人在東宮的納蘭崢卻不知何故反覆心悸,手心一陣一陣直冒冷汗。她曉得這些日子京城死了很多人,偶聞宮人私語,說的都是諸如皇宮裡頭戾氣甚重,時不時就覺莫名恐慌壓迫之類的等等。
對此她不過一笑置之。行得端坐得正,有什麼可怕的。
卻是眼下頭一遭感到了宮人們說的那種古怪感。
岫玉見她不適,想請太醫來替她看看,卻見她搖搖頭:“岫玉,我想去刑部大牢。”
太孫去了菜市口的刑場督刑,岫玉自然得聽她的。卻是方才取來冪籬要給她戴,便聞宮人回報,說顧侍郎闖了承乾宮,眼下被錦衣衛們攔在外邊,請示太孫妃是否要見。
岫玉微微一愣,未及反應過來便見納蘭崢臉色一白,起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一干宮婢慌忙跟上,岫玉似乎明白過來她的意思,趕緊吩咐報信人:“莫攔顧侍郎,快快請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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