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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了一陣,蘇宓的手不動神色地從胸前的襟袋裡,摸索出了虞氏很早之前去靈泉寺給她求的護身符,趁著秦衍閉目養神的時候,偷偷地纏繞上他腰間的穗袋,兩者都是杏黃色的紋路,放在一起,倒也不甚明顯。

大概是怕秦衍發現她的動作,蘇宓有些心虛地側在他的胸口,說起話來,

「督主。」

「嗯。」秦衍閡著雙眼,應了一聲。

「我前日與你進山林前,在林口的寬帳裡頭與別家的夫人說了一句話。」

「什麼話?」

「我說督主房裡以後都只有我一個,督主會生氣麼。」蘇宓提起這件事,純粹是腦海中閃過,無意之間說出來,但真說出來了,心裡又存起了些企盼,也不知道督主會怎麼答她。

秦衍笑了一聲,睜開雙眸,往下看是蘇宓蹭在他懷裡,紅紅的耳尖,這番拙劣的試探,她怎麼能說的出口。

蘇宓感受到秦衍笑起時,喉鎖處的微微的震感,可她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,心裡不住地打著鼓點,猜測秦衍的回答。

直到頭頂上方,帶著笑意傳來一句悅耳的中音,

「你說的是實話,我為何要生氣。」

宮車一路疾馳,至督主府東苑的門口停下,及後到的馮寶和春梅,扶著蘇宓一併先回了府。

蘇宓一走,秦衍的臉色便頃刻間冷了下來。

「去宮城。」

陵安坐在車前板,回頭恭敬道:「是,督主。」

幽暗的乾清殿裡,朱景煜才到不多時候,太醫方才替他上了藥,他的傷口不深,箭剛刺進皮肉一寸,便被秦衍拿住了。

他銀色絲綢質的裡衣外,只簡單套了一件長袍,手撐在案桌一角,旁邊的呂德海幾次想開口,最後還是沒發出聲音。

「你先回去吧,等會兒,秦衍他會過來。」

「是,陛下。」

若是以往,呂德海只覺得秦衍兩個字刺耳,現下遭逢過生死之間,仔細想想,他好似也沒什麼好怨恨的,閒閒散散當個傀儡,也沒見被什麼人拿捏住。

這次的事,不是第一次發生,朝中上下盼著皇上死的人,還不就是祁王張懷安那一派的,他大概是以前被蒙了心,還以為皇上死了他也能輔助新君,如今算是明白了,他的命和皇上,才是一道的。

呂德海將門帶上,朱景煜一個人突然蹲在了桌角,他的身影清瘦,罩在袍子下,燭火晦明的亮光照不清他的神色。

門外終於傳來的腳步聲急重,朱景煜心裡一緊,驀地有些害怕。

砰——門帶著巨響被推開,秦衍冷著臉跨進殿門,身後是陵安合上門守在門側,透過窗欞看守。

知道是秦衍,朱景煜起身站起,卻還是不肯抬頭直視。

「你今日在幹什麼。」冷冽的聲音傳來。

秦衍站在朱景煜面前,眼神似利刃,話裡的怒意比那支箭還讓朱景煜打顫。

朱景煜撇過頭去,咬牙道,「命是我的,我便連死都不能決定麼。」

「這麼多年了,你難道不累麼。」

「就算你不累,我也累了!」

朱景煜發脾氣一般地說完,看向秦衍右手纏繞著的錦帕,那素色的花紋,一看便知是女子的貼身之物。

他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來,「你也早就想甩開我了,為什麼還要救我。」

秦衍看向朱景煜,若是他當真想甩開,七年前便是最好的機會,何必等到今日。

然而他只是冷笑一聲,道:「你忘了為你死的人了麼,你沒資格尋死。」

太妃的壽康宮裡,一道珠簾隔在正東邊配殿的主位與客座。

張太妃躺在簾後的貴妃椅上,貼身的宮女則跪在地上,替她十指塗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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