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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眼眸中有波光一閃而過。他垂首沉默,不知在想些什麼,終於還是搖頭苦笑道:“是啊,現今看到李簡的白骨,看到四郎和阿娥,我才反應過來——原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!我,我竟是把自己的日子過成如今這般模樣。”
齊王語聲低緩,一字一句,多少帶了些感傷與自嘲,便如朔夜裡那如水的月光,涼徹入骨。
皇帝也不由得跟著微微紅了眼睛,伸手握住齊王的手,握緊了,溫聲寬慰道:“這是皇兄你重情。當年元德皇后去了,朕方才明白皇兄當年之痛——如此之痛,此生都再不能忘。”
齊王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,自顧自的把話說下去:“自鄭氏去後,我半輩子都是活在自己的夢裡,將那些自以為是的仇恨視作是活下來的依仗。直到此刻,方才想起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模樣。恐怕,恐怕便是鄭氏她活過來,站在面前,見到如今的我也可能認不出來了吧。”他說到這裡,終於抬眼看向皇帝,烏黑的眼睫輕輕一揚,竟是露出一個極輕微的笑容來,意味複雜,“還記得嗎?當年我常拉你喝酒,放言說是‘浮生長恨歡娛少,肯愛千金輕一笑’……如今世子也已長大成人,我也該好好活上幾年了。”
浮生長恨歡娛少,肯愛千金輕一笑。
當年齊王身著甲衣,佩劍駕馬,單騎領先帶軍從城外回來的時候,是何等的英姿,神儀凜然,不可仰視。不知有多少婦人圍在路旁,只為看上一眼,為他如痴如狂。
他原是那般灑脫不羈之人,平生最厭長篇大論,最恨繁文縟節,最討厭浪費時間。那樣的人,那樣活生生的人——如烈火一般轟轟烈烈的活著,全心全意的去愛人。最後卻為著他那早死的愛,將生命裡的火苗掐滅,收起所有的刺,猶如一個和尚道士,心沉如水的在王府冰冷的佛堂裡拜一尊無情無感的“未來佛”。
皇帝看著齊王那沉冷的面容,感慨萬千,這會兒也說不出話來,只沉沉的叫了一聲:“皇兄……”
齊王此時只是一笑,一掃之前的冷然與靜默,只有一片疏闊。他漫不經心的擺擺手,帶著幾分往日裡的瀟灑:“行了,孩子們都大了,我們這些人其實也都老了。有些事情確實是該放下了。”他素色的廣袖在桌案上拂過,彷彿是要拂開多年累積的灰塵一般,行止之間竟是十分的從容灑脫,“我來,是想要最後和你說一聲。明兒我就起身出門,去外頭逛一逛、散散心。”
皇帝一怔,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:“皇兄此回打算去哪兒?”
“我不知道,走到哪兒算哪兒吧。等到了路上再給你寫信?”齊王起身往外走,頭也沒回,只是擺了擺手,“都說了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’,你難不成還怕我走丟不成?放心吧……”
皇帝見他這般模樣,倒是想起多年前意氣風發的兄長,心中一軟,嘴裡只是追著說了一句:“那,皇姐那裡,你可別忘了說一聲。”他才不會幫齊王去和泰和長公主解釋。
齊王沒應聲,步履極快,一眨眼便已走遠了。
皇帝抬目看著齊王的背影漸漸不見了,這才低頭去看桌案上那動都沒動過的茶盞——蕭明鈺趕著回府陪老婆,沒喝;齊王趕著回府收拾行李出門遠遊,也沒喝……
這會兒,找個陪他喝茶的人都難。
皇帝今日聽齊王說了那些箇舊事,心裡多少也生出感慨,端著茶盞略一沉吟便揚聲叫了人進來:“黃順……”他頓了頓,道,“擺駕含象殿。”
含象殿乃是王昭儀所居。
黃順一面兒低聲交代下人去準備御輦,一面兒快步上前扶了皇帝起來,心裡頭卻暗暗嘀咕:別看王昭儀乃是皇帝表妹,膝下又養了楚王、吳王兩個皇子,看著還挺風光的,可她到底失寵已久,皇帝平日裡幾乎不怎麼去含象殿,今日也不知是怎麼想的,竟是打算要往含象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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